第六百四十章 我见我之城-《割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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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团团发愣,比画道,“你笑什么?”

    周驴儿笑道,“我感觉我们是有好处的,但这好处在哪里,我这驴脑袋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

    黑团团也无可奈何的拍拍他头顶。

    周驴儿觉得软绵绵的挺舒服的,他兴冲冲的说道,“黑团团,我们继续?”

    黑团团就又拍拍他的脑袋,示意继续。

    神秀和数名护法僧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静静的对着他和黑团团行了一礼。

    大雁塔上,玄庆法师微笑起来。

    ……

    子时的梆子声从长安城头跌落时,青衣道人头顶的乌鸦正盘旋成墨色漩涡。

    长安城墙在溽热中蒸出黛青轮廓,像搁在蒸笼里的冷炊饼。道旁残碑爬满青苔,"灞陵"二字凹陷处积着前日雨水,三只流萤忽明忽暗地掠过他青布云履。芦苇荡传来蛙鸣,当一只乌鸦按捺不住般朝着青衣道人落下时,它突然如琉璃砸到铁墙上一般直立破碎,它的每一片血肉甚至每一片羽毛都像是干枯了几十年般迅速变得灰白。

    道人的发髻周围流淌出淡淡的绿焰,有七枚铜钱在他的掌心立起,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依旧看着不远处的城墙,看着城中的灯火。

    朱雀大街上的灯火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长安却似乎更加雄伟。

    城墙在月下起伏如伏地巨龙,九重檐角刺破夜雾,檐下铜铃摇晃的碎光,像巨龙脊背上抖落的星子。

    他身旁一株槐树所有的枝条却在此时瞬间断去。

    那些枝条看似柔软,但坠地时却咄咄有声,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木汁,而是深红色的火焰。

    护城河中蛤蟆的叫声突然响亮了起来,月光似乎变得越发明亮,青衣道人前方的路面上,月光如波澜般起伏,开始交织出细密的符纹。

    白云观观主踩着碎银般的光斑从前方的道口走来,他腕间缠绕的槐木念珠正在开裂,每颗木珠里却有森冷的剑气在绽放。

    “师侄,玄庆都不拦我,你瞎操什么心?”

    青衣道人将目光收回,然后看着白云观观主微讽的说道。

    白云观观主对着他躬身行了一礼,“师伯,我非是为了玄庆,亦非为了李氏,而是为了长安。”

    青衣道人看到符纹渐渐蔓延至护城河中,水面渐渐浮起一些森冷的铁气,形成一只只巨大的镇河铁牛,然而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道:“我准备了一生,你却并未准备多久,你连让我受伤都做不到。”

    白云观观主道,“尽力而已。”

    青衣道人微嘲的笑了笑。

    他提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酒。

    浑浊的酒液涌入他这具躯体的喉咙,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甚至感觉不到酒液入喉。

    他体内的一股元气在此时却是疯狂的燃烧起来,带着他数十年积蓄的恨意,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空中响起了雷鸣。

    无数金色的五雷符从云气之中飘洒下来。

    护城河的河水之中却响起了如更夫敲梆子般的声音,强大的气机不仅将河水封印,而且就连空气里的薄雾都变成了闪耀着幽绿色光芒的寒霜。

    那些道符在空中就被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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