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在黑暗中生长的花,在任何环境里都能生存,但那只是生存,是没有阳光的活着。想要重生就要割断腐烂的根,让种子飞向阳光处扎根。 宗烨指腹摩挲着衣袖上的饕餮暗纹,细密的针脚入手极柔,但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却仍旧刺得人心疼。 宗烨低下头,转过身沿着边缘锋利的石子向山下走去。蓦地,宗烨脚步一顿,鞋底沉沉在碎石子上碾过。远处,几乎是在天际边,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残垣之上,月白的衣袍在沉沉的夜空下飘荡。 宗烨心脏蓦地漏跳一拍,喉咙干涩发苦。那身影那样远,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只希望哪怕是离那白色的身影近一点也好。 可距离始终那么远。那道温暖那么远。 他再近一步只怕会让自己内心崩塌,只怕会让自己忍不住斩了这残垣,毁了这断壁,将这阴暗的信都付之一炬,让这挡在他们之间的山林化为灰烬。 可是他不能。白珞,不仅是天上的神,也是他梦中所有希冀,是照进现实的唯一一道光。人总是驱暖的。可他若要拥抱这温暖,就要燃烬余生。 白珞站在残垣之上。那是信都一道防守薄弱的城墙,城墙下是道天险,缭绕的云雾掩盖了深渊下的危险,只剩下一片漆黑。 这城墙在这深渊一侧显得无比的单薄。白珞立于城墙上的身影也似黑暗中突兀的一个白色光点。她静静地看着山林里那个黑色的身影。她目力极好,绀碧色的瞳孔如两簇冷焰穿透了山林。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同落在棋盘上的两颗棋子,在自己的界限内对望着彼此。 半晌,直到天泛起了一线鱼肚白,白珞从残垣中一跃而下。 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残垣之上,宗烨在袖中握紧的双手才稍稍放松,手心赫然是深红的指印。 师尊,若我这株黑暗中生长的曼陀罗华要断去根须,我希望斩断这根须的人是你。 白珞几个起落便到了信都城外的官道上。果然如谢谨言所讲,来信都的信徒越来越多,从琅琊到信都泥泞难行的山路都没能阻止这些人前赴后继的上山来。 山道旁,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妇人,一步步艰难地在山道上走着。那年轻人身上穿着一件粗布衣衫,但拉扯中还是露出了粗布衣衫里那白色的轻纱衣衫。 那轻纱质地特别,算不上好却十分经用,适合出入山林采药。那是玄月圣殿的弟子衣饰。 白珞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青年。那青年原本低头走着,蓦地抬起头看到白珞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下去。 白珞手掌虚抬,将青年的膝盖一托,才没让那青年与他背上的老人一齐摔下去。 青年看了看白珞,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白珞目光淡淡扫过青年露出的白色纱衣一眼,淡道:“你不该穿这衣服来。” 说罢白珞与青年擦肩而过继续向山下行去。 青年踟躇一阵,最终将自己背后的老妇人安顿在路边转身追上了白珞。他站在白珞面前时,手里已多了一件白色的纱衣。 “神君。”青年嚅嗫道。 白珞神情冷淡地看着青年。其实若不是认得那衣服,白珞根本就不认得这人。 青年拿着衣服苦笑道:“神君,您不认得我。可我认得您。围剿沐云天宫的那次我也在,可我没本事,只能留在后面熬些伤药。神君,我知道您看不起我。可我也没办法了。我当初进入玄月圣殿就是为了治老母的病。可没能治好。现在老母已经快不行了也没找到法子。听说诛神教有起死回生的法子,姑且试试吧。” 白珞皱眉道:“你既是玄月圣殿的弟子,当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法子。” 青年低声道:“玄月圣殿用的是人界的药材当然治不好。诛神教里却有一件圣物,巫月姬会在满月之期开启诛神教圣殿,拿出宝藏。据说那是聚集了天地灵气之精魄的圣物,灵力足以让万人起死回生。” 白珞好笑道:“那你便信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