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燃犀照魂8-《魔尊是我徒弟》


    第(2/3)页

    如他们那样下九流的戏班子自然是进不得相府的。他在相府外徘徊不知多少回,莫说沾到蔡相的皮毛,就是见都见不到一眼。

    终于有一天,他见街道上挂满了白幡,相府的人马驻在街道之上,挨家挨户地找着什么。

    他一问班主才知道,原来是天子驾崩新皇登基。先皇才刚刚入殓,蔡相就忙不迭地开始巴结新皇。新皇有一个癖好,便是好男色,尤其是细皮嫩肉身形消瘦的男子。

    新皇曾言,女子生病之时便似娇花失了颜色,但男子却不一样,病气只入骨三分更显娇态。

    为了找到新皇心中的“病西施”,蔡相便在大街上搜罗男子。贺兰重华见接近蔡相的机会来了,便用自己换了乐坊的琴师。因他鼻梁高挺颇有些西域人的样子,便改了“贺”姓为“贺兰”氏。

    可刺杀蔡相哪里有这么容易?无论是琴师还是戏子都是卑微如草芥的人,即便入了相府也不过是被关进相府的囚笼里。

    为了得到一个“病西施”,蔡相便让他们日日服下毒药。服过毒药后的人皆会面色惨白,受尽病痛折磨。

    只是那毒药喝得多了便会每日蚀骨的疼。熬不过去的人便死在相府里,被人用一张席子裹了扔到乱葬岗里。熬过去的人还要看皮相有否受损,病容美不美。有不少人被送进宫里,便因为病情过重或者病容不美被新皇嫌弃赶了回来。

    这些被赶出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回相府。那些人日日服下毒药,毒早已蚀骨,一双腿再也站不直,病得重的连手指也无法再伸直,更遑论跳舞奏乐?那些人自然乐坊也回不去,只能惨死街头。或有人遇到心善的赏碗饭吃,还能做个饱死鬼。

    贺兰重华寻不到接近蔡相的机会,就只能在这相府囚笼里熬着。若是能从这些乐妓之中被相府管事看上送往宫里,定能见到蔡相。

    所以当别人被毒药折磨得蜷缩着身子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坐直了抚琴。当别人被毒药蚀骨之痛折磨得站都站不直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忍者钻心的疼痛跳舞。

    贺兰重华容貌算不得出众的。他肩背宽阔,戏班子里日日练功使得他手臂上有许多结实的肌肉。他虽容貌俊美,但却脱不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与“病西施”的娇美之感相去甚远。当初若不是见他脸型消瘦柔和,一双眼睛也颇有灵气,相府的人是不会选他的。

    但在一众乐妓之中,贺兰重华确实资质平平,故而被带回相府之后,也好似被人忘却了似的。他日日努力抚琴练舞,终于还是被相府的管事知道了,这件事也很快传进了蔡相的耳中。

    他终于有机会见到蔡相。

    整整十年,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恨不得拆其骨,啖其肉。哪怕能杀死蔡相,他愿意与其同归于尽。他甚至想要一把火烧了相府,让他也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但当他见到蔡相的时候,他却没有动手。

    彼时的蔡相已经鬓生白发,他似染了些不治之症,日日需要用药,还要郎中为他施针。

    施针的时候是痛的。贺兰重华见到蔡相的时候,他正在施针。贺兰重华见他忍者痛,额头的冷汗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贺兰重华看着蔡相年迈体衰,病痛缠身。这时候他觉得,若是一刀杀了蔡相那便太便宜他了!

    所以他隐忍着,低着头,看上去就像一个因为害怕而不敢抬头看蔡相的人。

    蔡相斜眼看着贺兰重华:“听说你很努力?”

    贺兰重华答道:“是。”

    蔡相声音低沉:“为何?”

    贺兰重华低头道:“想讨碗饭吃。”

    蔡相不屑地笑了笑,声音里透着讥讽:“哦?”

    贺兰重华咬了咬牙蓦地抬头看着蔡相:“我想做人上人,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贺兰重华的眼中带着恨意,是每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都会有的眼神。那股狠意是旁人见了定会避而远之,或者直接将贺兰重华拖出去打死。但蔡相不会,因为蔡相就是这样的人。

    蔡相再次看向贺兰重华的目光中多了些赏识:“你既有如此想法,本相就送你入宫。”

    入宫,面圣,侍寝,封妃。贺兰重华成了宫里最荒唐的存在,但也是宫里最得宠的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