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没有酒的酒水-《九州风云录》


    第(1/3)页

    红日最后一丝身影已藏于山后,一个人站在路上,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最终消失不见。

    天色渐暗。

    拿出水葫芦灌了一大口水,陈岁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向山上望去。

    这个装水的葫芦也算是家传之物,据他爹爹讲,是他爷爷亲手制作的,去田间劳作,随身携带一个装水的葫芦,倒是方便得很。

    与元夕他们分别的时候,成是非好意要把他的装水葫芦里灌满酒水,被陈岁岁婉拒了,虽说此行张仲谦给了他不少银子,可他不还是陶家堡那个只会种地的少年?酒只能拿来过节,却不可用来解渴。

    沿途清流小溪不少,这葫芦空了随便找个地方就可灌满了,还不花一文钱。

    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的他从怀中掏出个纸包,里面只剩下一个馒头,陈岁岁看了一眼,一个馒头掰作两半,几口下去,半个馒头就已入腹中。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半个馒头下肚跟没吃一样。

    山中传来几声鸣叫,陈岁岁把剩下的半个馒头重新包好,塞入怀中,闪身进了山林之中。

    陈岁岁很羡慕元夕那手惊雀指的功夫,打猎太省事了,随便几下子就能打好几只山鸡野兔回来,这一路上,元夕可没少打些猎物给大家打牙祭。

    这一路上好吃好喝的,让陈岁岁觉得日日都在过年。

    随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撸去枝叶,将这根一臂多长的短棒握在右手,左手顺手捡起几颗石子,向四下丢去,正巧惊起一只山鸡,陈岁岁脚点地腾身而起,又一脚踏在一棵树干之上,横着身子向着那只扑棱着翅膀的山鸡而去。

    手中短棒一挥,正巧敲在那只山鸡头上,陈岁岁一笑,凌空翻了个身子,伸手一勾,便抱在一棵树上,随即跳了下来,捡起了那只已经被他砸死的山鸡,拎着双翅,美滋滋地下山而去。

    边走边想,家里那边的南山还是小了些。

    路旁有河水,陈岁岁把挂在腰上的葫芦灌满之后,抽出短剑开始宰杀这只山鸡。

    开膛破肚,放血拔毛,陈岁岁的手法很是娴熟,毕竟也给陶先生做过许多次了,这手艺,早练出来了。

    将光禿秃的山鸡晾在一旁,他起身去附近拾些干柴。

    当他抱着一小捆干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洗好的山鸡不见了。

    把干柴扔下陈岁岁四下张望了几眼,就看到有人在不远处蹑手蹑脚地走,怀中似乎抱着一物。

    肚子又开始叫了,陈岁岁眉头一皱,向着那人追去,那人听得动静,知道有人追来,便也撒开丫子跑了起来,不过是几息的功夫,陈岁岁便挡在了那人面前,盯着那人怀中的山鸡问道:“这位大哥,不问自拿,有些不大好吧!”

    那人讪笑了两声,低着头道:“我见周围无人,还以为是没人要的,便捡来了。”

    陈岁岁一伸手道:“拿来吧!”

    那人原本想耍个无赖,可一想方才这人追自己的本事,便认了怂,把怀中山鸡递了过去,趁机抬头打量了几眼眼前之人。

    这一打量不要紧,却被眼前之人下了一跳,手中的山鸡都没拿住,掉了下去。

    心中大呼,我的亲娘啊,怎么这么倒霉,捡只山鸡都能捡到这位小爷头上,我李三儿的命咋这么苦呢?

    此人正是从牛角山跑出来的李三儿。

    那天方一艾带着一众兄弟先行归山,想到大姐大似乎很生气,而右护法似乎也未占得便宜,方一艾一想,这事儿得有人背锅,想来想去的,可不就赖那个前来通风报信儿的李三儿么?

    李三儿就稀里糊涂的给关在了牛角山上。

    至于安小刀与佘睥龙二人,早就忘了李三儿这么一号人了。

    好在方一艾还算不是死心眼,万一把李三儿给饿死,这背锅之人可就没了,便还命人送些残羹冷炙给他充饥。

    李三儿被关了几日,发现没人送饭过来,他趴在门缝向外瞧了瞧,发现门外的守卫也不见踪影,就这么等了大半天,也没个动静。

    这李三儿好歹也是当了好几年的山贼,眼珠子一转便冲着外面喊饿,只是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也无人搭理,连个出来呵斥的人也没有,李三儿便急了,用力晃荡着木门,晃荡几下门也没开,便打起了小窗户的主意。

    木窗被砸开之后,他爬了出来,,猫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听了听动静,却没什么动静,一座偌大的山寨竟然一点人声都没有,心生疑惑,李三儿顺手抄起一根短棒壮着胆子向外走去。

    逛了一大圈,李三儿懵了,这么大一座山寨,怎么就说空就空了呢?人呢?人没了也就算了,你倒是留口吃的啊。

    最终李三儿拎着一个酒坛子下了山,酒坛子里灌满了水,他的肚子却是瘪的。

    这一路上,靠着偷鸡摸狗,他勉强能把肚子填饱,却也挨了好几顿的打,还有好心人给了他口剩饭,沦落成乞丐的李三儿欲哭无泪。

    这山中山鸡兔子不少,只是他抓不到,也有命好的时候,捡到几颗山鸡蛋,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