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父请留步-《九州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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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文德问道:“父皇这话是何意?据皇儿所知,历代国师对我司马皇族皆是忠心耿耿,并未做出过僭越之举。莫非是父皇心中还是对国师怀有恨意,这点皇儿倒是能体谅父皇。”

    司马相乐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德儿,你的性子过于软弱,当然,这也与你那么小就与父皇分开有关,什么是皇帝?天下第一人,这天下,谁还有你大?可身为皇帝的你,身边却总有一双眼睛盯着你,这种滋味儿,不好受吧。有些真相,远不是你想得那样!就拿你皇爷爷的死来说,也许你皇祖母的直觉,是对的。”

    司马文德吃了一惊,这下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司马相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德儿,放手去做吧,有道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乎?霍星纬人都走了,我猜,一定是袁世信对他出手了,你别忘了,这天下,可不只有一个玄一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这位国师,可还是武林中的天下第一人呢。”

    说完,司马相乐冷笑道:“好一个天下第一人!”

    做了两日噩梦之后,司马文德终于下了定决心。

    坐在龙椅之上,司马文德皱着眉,国师才走了两日,连早朝都无人守时了么?竟然要他这个皇帝等。

    原本孙貂寺是建议他先从后殿等候的,等大臣们都到齐了之后,他再出去。

    可司马文德没有同意。

    他就想坐在这张龙椅上看着,看看那些大臣们是如何踏入这座大殿之内的。

    身位臣子的脸面呢?

    他现在还是这座天下的天子呢!

    大殿之门就那么敞开着,司马文德双手按在案桌之上,死死盯着殿外。

    有人出现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身后跟着一群人。

    司马相乐眼睛微缩,这就要开始了么?

    袁世信甩着大袖,一步一步地从皇城最外面那道门,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所有朝臣,无一人敢快走一步。

    有人初始之时也曾心中忐忑,生怕此举惹得龙颜大怒,一不小心,就丢了官职,可看身边之人皆是如此,这心,也就慢慢落下来了。

    常言道,法不责众,难道皇帝陛下还能把所有大臣都给免了不成?

    那他可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更何况,前面有相国大人顶着。

    孤家寡人的司马文德眼中快喷出火来了,不过在袁世信踏上第一节台阶之后,他站起身来,转身走向了后殿。

    该见的都见到了,剩下的,就是自己身为帝王的脸面了。

    昂首阔步的袁世信早就遥望到大殿正中那个小皇帝了,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他依然闲庭信步,打量着这座皇宫。

    就好像在打量着自己的宫殿。

    这一路走来,袁世信心中已经对好几处建筑不太满意了。

    拾级而上之后,眼见龙椅上空空无人,袁世信眼神微动,想不到这个小皇帝还有了这般养气功夫。

    也好,这样才有意思。

    迈步入殿之后,袁世信瞥了眼依然还摆在那里的椅子,轻哼了一声,对大殿外的守卫说道:“你,去把那把椅子搬走。”

    那名守卫顺着袁世信的目光看去,双腿一软忙跪下磕头道:“相国大人,那把椅子是国师大人的尊座,没有皇命,小的不敢擅自搬走。”

    袁世信嗤笑一声道:“你是眼瞎了么?咱们大晋还有国师么?”

    这时,站在门另一侧的守卫二话不说,放下手中武器,跑入殿中,搬起了那把椅子。

    搬到殿门处,那人将椅子轻轻放下,跪身与袁世信身前低头听命。

    袁世信笑道:“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王坚的副手了。”

    袁世信当了相国之后,皇城禁军统领没有换,一直是王坚。

    而袁世信用了五年的时间,将王坚变成了自己的人。

    当年王坚能打开城门放袁世信进入皇城,其实还是受了国师的威胁,这让王坚从此对霍星纬怀恨在心。

    没人知道霍星纬是怎么进入到他的房间的,也没人知道,面对霍星纬的他,心中有多怕。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国师的要求,可他知道,以后的史书之中,霍星纬独自见他那段真相,将会被淹没。

    而他,将会是被人唾弃的那一个。

    好在新帝依然是司马皇族之人。

    那名守卫忙叩首道:“谢过相国大人。”

    说完起身,搬着椅子离去。

    袁世信回头对众位大臣说道:“列为大人,请吧,可别让咱们陛下九候了!”

    这“久候”二字,他咬字格外的重。

    说完之后,他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没有像往日那般先行站立等候皇帝的到来,一屁股坐了上去,开始闭目养神。

    对面少了张椅子,果然敞亮了许多。

    众臣入殿之后,分列站好,静等皇帝陛下上朝。

    大殿内极静。

    后殿,孙貂寺小声劝道:“陛下,要不咱出去吧,列为大臣们都到了!”

    司马文德面色铁青,沉着脸说道:“再等等,敢让朕等这么久,真以为国师走了之后,我就是个软柿子了么?”

    孙貂寺面露焦急神色,悄悄向殿外扫了一眼,又劝道:“陛下,已经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了,您这气也消了不少了,还是去上朝吧!”

    司马文德瞪了侯貂寺一眼,怒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才半盏茶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朕方才等了他们多久,朕自登基以来,何曾受过这样大的气?”

    孙貂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陛下,您别忘了,咱们那位国师大人,如今可不在了!”

    司马文德闻言,一手扬起就要打侯貂寺一巴掌。

    侯貂寺双腿一软,跪在司马文德腿边,低头哀求道:“陛下,若是您此时惹了外面那群人,那往后的日子,您可怎么办呢?”

    司马文德那一巴掌没有打下去,一甩袖子,他摇了摇头道:“你起来吧,朕上朝!”

    侯貂寺忙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尖着嗓子喊道:“陛下驾到!”

    殿外,坐了一会不见司马文德出来,袁世信睁开了眼,起身说道:“看来咱们这位陛下也抱恙了,退朝吧,我去陛下寝宫探望一下!”

    这时侯貂寺的声音传到殿前,袁世信轻笑了一声,摇头叹道:“幸好老夫没去陛下寝宫,若是撞见陛下未起,那可就大不敬了。”

    众臣听得一清二楚,无人敢应声。

    袁世信本欲坐下,想了想还是侧立在椅子旁,却未躬身。

    司马文德大步走上正殿,待众臣高呼“万岁”之后,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好似什么事也未发生。

    袁世信说得那句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那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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