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鸠占鹊巢-《九州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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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月眉眼低垂,对元夕施了一礼,幽幽说道:“是奴家失礼,打断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说完转头对凤娘说道:“人家还不是因为被元大人看过了身子,这才,这才……”

    吕关雎闻言,转头看向元夕。

    眼看吕关雎的目光能吃了自己,被如月的话吓了一跳的元夕忙说道|:“这位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你我素昧平生,何来我,我……”

    吕关雎也瞪眼看向如月说道:“这位姨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

    听得吕关雎唤自己姨娘,如月也顾不得吕关雎的身份,瞪眼怒道:“你叫谁姨娘呢?本姑娘还未嫁人呢,你,你欺人太甚~”

    说完看向元夕幽怨道:“元大人这么快就忘了?那画您不是见过了么?”

    说完双手捧脸,低头不语。

    听明白如月话中之意的吕关雎轻哼一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能让男人当面如此作画,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害羞?再说了,本姑娘年方二八,以我之年龄,唤您一声‘姨娘’那是对您客气了。”

    元夕眼见吕关雎言语之中略带些怒意,忙说道:“关关,旁事莫提,咱们还是问一问那位画师吧!”

    “对对对,还是盘问要紧,大小姐,还是将军吩咐下来的任务要紧。”

    眼见情形似乎不太妙,罗大有忙说道。

    吕关雎没有说话,转身向旁边走了几步,等在那里。

    元夕苦笑了一下,随后问道:“敢问几位,你们可否还记得那位画师的大概相貌?”

    凤娘眼见元夕问得认真,轻施了一礼说道:“回元大人的话,此人其貌不扬,眼睛略小,个子不高,肤色偏黑,头发倒是梳得整整齐齐的。”

    元夕脑海中没由来的想起一个人来,他转头看向吕关雎。

    吕关雎虽然站得远,凤娘的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见元夕看向自己,就知道他心中想到了了谁。

    见吕关雎点头,元夕看向凤娘再问道:“那人可是位三四十岁左右的汉子?”

    凤娘吃了一惊,点点头道:“看相貌差不多,只可以他只是作画,不然以姐们们的本事,怎么也能将他的年龄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元夕点点头说道:“谢过诸位了,元夕就此告辞!”

    说完对罗大有说道:“罗大哥,走吧,咱们再去松竹馆走一遭!”

    听得元夕这就要走了,残花巷的姑娘们都使劲盯着元夕脸上看,好似多看几眼,就能把他留下一般。

    元夕装作没看见,快步走到吕关雎身前。

    吕关雎打趣道:“元大哥,要不留下了再说几句?我看这几位可是很舍不得你啊!”

    元夕面露窘相,小声说道:“关关,快走吧,我是来办案的,要不是为了查出贾南风的同党,我岂会到这种地方来?”

    “是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吧!”

    吕关雎轻哼一声,向前走去。

    元夕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碎银子,回身抛给罗大有说道:“就当是打扰几位姑娘生意的赔礼了。”

    罗大有接过银子,面露艳羡之色,在手中掂了几下看向凤娘说道:“这是大人的意思,不过你可切莫独吞!”

    说完将手伸了过去。

    凤娘从罗大有手中捡起银子,伸手打掉那只揩油的手笑道:“你放心好了,众姐妹都看着呢~”

    这时如月斗着胆子冲元夕喊道:“元大人,无功不受禄,这银子就当是你照顾奴家生意的银钱了,你下次来,奴家定然不会再管大人要赏钱的。”

    其他姑娘听如月这么说,也纷纷冲着元夕喊道:“元大人,我们也是不要钱的,多来几次也成。”

    眼见元夕落荒而逃,罗大有瞪了几人一眼,小声喝道:“你们眼瞎了么?没看见大小姐在旁边么?”

    说完快步追了上去。

    身后留下一阵哄笑声。

    从松竹馆出来之后,罗大有奉元夕的命令直接回去复命,而元夕则送吕关雎去云德武馆。

    到松竹馆的时候,元夕为免打草惊蛇,便命罗大有进去打听打听,询问一下松竹馆是否来了位画技精湛的画师。

    松竹馆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告诉罗大有,确实有这么一位画师,只不过眼下此人已经离开平南城。

    至于此人去了何处,松竹馆却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的说法。

    不过罗大有也从松竹馆管事人康姨口中得知,此人是扬州人,名叫阚画子。

    吕关雎边走边问道:“元大哥,你说这名叫做阚画子的人当真是贾南风的同党么?”

    元夕想了想说道:“怕是如此了,那日你我在白沙湖边见到此人的时候,我就发现此人非同常人,后来因为子阳城之事,我无暇追查此人底细,现在一想,倒是错过了追查此人的最佳时机。”

    吕关雎摇摇头说道:“元大哥,此事怪不得你,他敢在你我面前现身,只怕已经做好了离开平南城的准备。”

    元夕点点头,随后一拍额头道:“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去往子阳城,与吕叔叔返程在泉水镇下榻的时候,曾与此人同住一家客栈,如此说来,那时候的他只怕是去往子阳城与贾南风密谋刺杀先王一事去了。”

    “如此说来,我元夕早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了。”

    吕关雎疑惑道:“元大哥,可我从未见过此人,他又是如何画得出来我的画像来的?”

    元夕想了想说道:“不,他曾经见过你,关关,你忘了当日在湖畔他说过的话么?”

    随后以拳击掌心恨声说道:“此人当真嚣张至极,如此在我们身前现身,定然是无惧你我对其生疑。如此看来,从最初你遭意外,我出手相救于你,就已早早落入他们的计划之中,而我的出现,恰恰给本就想要刺杀先王的贾南风一个机会,一个给他替罪的机会。眼下我们所不确定的就是,这位叫做阚画子的人,在他们这个组织里究竟充当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吕关雎惊道:“他不过是只见过我一面而已,竟然能将我画的出来?”

    随后瞪着眼问道:“元大哥,他是不是把我画得很丑啊?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元夕轻笑一下说道:“关关,我可没有说谎,那画中的你,就如现在的你一样,是一模一样,你叫我如何看不出来?”

    “有如此画技,此人不该是无名之辈才是,只不过我自小在天虞山长大,师父并未对我说起过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因此见识浅薄,孤陋寡闻,想必吕叔叔或许能知晓此人底细。”

    吕关雎脚尖轻踢几下,抬头看向元夕突然问道:“元大哥,我虽然很想出去看看,尤其是随你出去,可我也舍不得我爹爹与娘亲,所以,我打算留在平南城,虽说我吕关雎学艺不精,可总归是爹爹麾下的护卫要强上一些,尤其是经过你的指点之后,眼下的我,就是对上周大哥,我同样有信心……”

    说到这里,吕关雎眼睛一红,小声说道:“所以,我舍不得的人,其实是元大哥你!”

    元夕这才明白,为何那会儿吕关雎会抱着他哭,原来是她心中已做了留下来的决定。

    心中不知为何会微微刺痛,元夕轻吸一口气,止住脚步,轻声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以不当吕叔叔的面与他说清楚?”

    吕关雎轻轻摇了摇头,“我了解爹爹,我若说留下来,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可他越是不让我留下来,那就越说明平南城里会更加凶险,我身为爹爹的女儿,岂可弃爹娘于不顾?”

    元夕点点头说,盯着吕关雎红红的双眼说道:“关关,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身为子女,我们不该如此自私,可恨我元夕不能留在平南城,与吕叔叔一起上阵杀敌了。”

    说完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关关,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去雍州找到我的师父,然后带他一起来到平南城给吕叔叔解围。”

    吕关雎重重点头,看向元夕说道:“元大哥,我相信你!”

    元夕一笑。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一种笑,是如此之难受。

    剩下的路,二人并未再言,吕关雎只是轻挽着元夕的胳膊,享受着二人独处的时光。

    从同福客栈出来之后,成是非脑海中一直在想他在客栈门前遇到的那几人。

    一个头发近似光头的孩子,一位温柔美丽,面庞却有些奇特的姑娘,还有一位看似普通的青衫男子。

    最让成是非觉得奇怪的,不是那个差点撞在他身上彬彬有礼的孩子,也不是那个冲他歉意一笑的姑娘,而是那个只看了他一眼的男子。

    他忘不了那个眼神。

    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眼神,可他就是忘不了。

    至于为何让他难忘,他却是想不明白。

    成是非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自己还未醒酒的缘故吧。

    快走到武馆外,他远远看到两个人,面色一喜,连忙招手喊道:“元大哥,关关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刚拉起吕关雎双手的元夕手一松,转头看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成是非。

    吕关雎笑嘻嘻地小声说道:“胆小鬼~”

    说完转头看向快步向二人跑来的成是非问道:“小非,你不是陪范立业去了么?怎么跑回家来了?”

    成是非笑嘻嘻说道:“王上喝多了,非要拉着我磕头拜把子,我哪敢与他拜把子啊,给他安顿好之后,我寻思回家一趟,跟爹爹说说此事,毕竟能陪在王上身边,对我成家而言,也是件大事。”

    吕关雎笑道:“他要是愿意,你就跟他结拜了呗,以后你就说巴州的王上是你的把兄弟,那多风光!”

    成是非歪头想了想说道:“关关姐说的有道理啊,不过万一他醒酒了不认,那我岂不是白白跟他磕了头?”

    说完冲着元夕笑嘻嘻说道:“元大哥,我可是对王上吹牛,说你是我的结拜大哥,你不会介意吧?”

    元夕看向成是非一板脸说道:“那怎么成,你我又没行结拜之事,你怎可如此欺骗王上?这可是犯了欺君之大罪的。”

    成是非一愣,,半张着嘴疑惑地看向元夕,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吕关雎笑道:“元大哥,你就别逗小非了。”

    元夕一笑,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说道:“小非,只要你心里认我这个大哥,拜与不拜,你都是我元夕的好兄弟。”

    成是非瞪了元夕一眼,眼珠子一转,咧嘴笑道:“那我岂不是要改口管关关姐叫做大嫂了?”

    吕关雎脸一红,一抬手,眼见元夕正笑望着自己,便放下了手,轻哼一声向武馆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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