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动,肌骨寒,入夜已深,厢房内,晏河清慢慢从昏迷中醒来,等意识完全恢复后,他转头环顾起四周。 这是一处摆设简单但处处透着生气的厢房,,晏河清蹙眉按住胸口慢慢撑着身子坐起,他身上的伤全部都上 药做了包扎,就连背部的淤青也敷上了膏药,但还是疼得不行。 他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栽进了一个怀抱里,虽然令他难以置信,但是那人的确是萧予安。 推门吱嘎声响起,三姨端着药走进,见到坐起的晏河清先是一愣,随即喊道:“哎呀呀,这位公子,你可总算 醒了啊,刚好把这碗药暍了吧。”说着三姨将手里的药汤递给晏河清。 晏河清接过药汤,道谢完又问:“你是?......” “啊,你可以唤我三姨,我算是这里的老妈子。”三姨道。 蓦然又像是想什么,晏河清抬头问:“请问,这里的......主子,当真已嫁娶了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微弱的希 翼,像灰烬里的点点星火,全是不甘。 三姨还以为他问的是杨柳安和晓风月,回答道:“公子你怎么刚醒就问这个?他们俩啊虽然没有正式媒妁之 言,但的确是两口子,可恩爱了!” 晏河清的眸光彻彻底底晦暗下来,他像根死寂、毫无生机的枯木,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公子快把药暍了吧。”三姨催促。 晏河清麻木地再次嗯了一声,将药一饮而尽后把药碗还回,再然后三姨叮嘱了什么,又是几时离开的晏河清 全都不清楚。 晏河清等到夜阑人静时,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往门外走去。 他得走,他一定得走。 晏河清知道自己不能留,他害怕,他怕萧予安对着自己一笑,他会宁可伤着萧予安也要把他束缚在自己身 边。 夜风微凉,轻轻拂起晏河清的青丝,府邸的小院悄然寂静,月光从高空摔落,碎了一地,晏河清走了两步, 突然听见有人在讲话。 而此时,萧予安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身边没有呼吸声就无法安稳入眠的病萧予安还没治好,平时他都是和谢淳归一屋,所以不担心这个毛病会影 响睡眠。 现在谢淳归在西蜀国治病,萧予安一人睡不去,恰好心里又搁着晏河清的事,这下子连小憩都做不到,满脑 子都思考着今后该如何是好。 思考了半天,月上柳梢头,萧予安翻身坐起,披件衣裳,决定出去走走散心。 夜间的蟋蟀虫鸣声不绝于耳,萧予安在石磨盘旁坐下,扯了根草叼进嘴里,双手交叉枕住头往后一靠,哪知 刚靠稳,就听见院外传来声音,那声音极其熟悉,一听便知是张白术。 萧予安一边心想着大晚上的张白术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一边起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