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产-《权相养妻日常》


    第(1/3)页

    相府的银光院里,同样是秋雨缠绵,韩瑶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

    因近日令容待产,同在京城住着,韩瑶便往相府来得格外勤快。今晨她陪着尚夫人用过饭后,便跟婆母禀明,来府里看望令容。

    到得这边,令容已被送进了厢房。

    产婆和女郎中候命多日,厢房里接生用的床榻器具皆都准备齐全,宋姑和姜姑带着枇杷红菱在里头打下手,丫鬟们从侧门抬热水进去,杨氏视令容如同亲女儿,宋氏更不必说,这阵子盘桓住在京城,都是为了今日。

    因令容年才十六,又是头回生养,两人放心不下,都陪在里面。

    韩瑶不好进产房去,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已有小半个时辰,令容呼痛的声音时断时续,就连素来镇定的杨氏声音都似焦虑。

    韩瑶双手紧紧揪着衣袖,站在红漆廊柱跟前,一颗心咚咚直跳。

    里头令容满头是汗,一手紧紧揪着柔软的褥面,另一手死死握住宋氏的手。

    痛,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这么痛过。

    宋氏宽慰鼓舞的声音就在耳畔,杨氏也在旁守着,精神紧绷。除了产婆郎中,外头还有待命的太医。怀孕后老老实实按着太医的嘱咐行事,脉象也都很好,令容不怕出岔子,只是觉得痛。

    哪怕这数月总按着太医的嘱咐多散步走动,韩蛰也管着她的嘴,免得胎儿太大不好生,真到了这时候,仍然痛得要命。

    汗珠打湿头发,浑身都像是被水泡过,产婆说头已出来了,叫她使劲。

    令容便咬牙使劲,两辈子的力气都使上去,几乎将宋氏的骨头捏断。

    她想叫韩蛰,却不知韩蛰在哪里,只能盯着杨氏,疼得想放声大哭。

    可一旦哭,力气就得泄了,只能咬紧牙关,在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时,整个人便似抽了筋般瘫软下去。宋氏和杨氏欣喜地围过来,女郎中帮她打理身子,肌肤泛红的婴儿被抱到她跟前,她也只听见产婆满是笑意的声音——

    “恭喜夫人少夫人,弄璋之喜呀!”

    令容满身疲惫,强撑着眼皮瞧了一眼,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像人家襁褓里的孩子好看。

    但她还是觉得高兴,心里仍旧想哭,却没那力气,眼皮阖上,片刻便便睡了过去。

    杨氏命人轻手轻脚地伺候,跟宋氏一道在榻边陪了会儿,听女郎中说令容无碍,便放心地往侧间去瞧那孩子。刚出母胎的婴儿当然不好看,躺在襁褓里头,两条腿像是软绵绵的藕段,肉嘟嘟的,中间翘着小牛牛,是个孙子无疑了。

    她备下的粉嫩衣裳全都用不上,还是宋氏有先见之明,各备了一套。

    杨氏觉得被儿子骗了,果然在外顶天立地、铁腕冷厉的男人,碰见女人的事,总难免走眼。就像当时韩蛰态度冷硬淡漠,不将那娇滴滴的新媳妇放在眼里,在内在外都语气笃定地说要把令容当摆设一样——到头来,不还是弯下硬朗昂藏之躯,帮怀孕后不便蹲身的令容打理裙角。

    孙子当然也是很好的,杨氏趴在襁褓旁边,眉开眼笑。

    这是韩家的血脉,长房嫡长的孙子,哪怕韩镜再怎么对令容心怀芥蒂,有了这孩子,令容的腰板便能硬气起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