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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大年三十。

    因为过年的关系，老李提早一天就被柯源太放假了。

    年夜饭叫的是附近一家高级酒店。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柯源太十分感慨。

    柯炎已经有15年没有回来吃过年夜饭了，时隔15年，他终于愿意踏进这个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柯源太心里开心，不免保持在了脸上。

    其他几个兄弟看了，也只是沉默。

    他们似乎习以为常了柯源太对柯炎的特殊，他们能说什么呢？

    吃过晚饭，大家就全都围坐到客厅看春晚。

    柯源太趁着电视在播放流量明星歌曲的时候，就和最小的孙子珉珉一起玩搭积木。

    电视里放着春晚特有的声音，家外有着城里的噼里啪啦声，从窗户看出去，烟雾缭绕。

    刘思林就靠着柯跃的肩膀问他：“你小时候会去放烟花吗？”

    一边的柯蕊得意地先回：“我妈每年都给我买烟花。”

    林媚儿笑看女儿：“今年没烟花了，看你还怎么拿烟花吓哥哥。”

    柯蕊就不开心地撇嘴，林媚儿叹口气揉揉她脑袋。

    柯跃为了活跃气氛，说起了不少小时候的趣事。

    这些事情，很多都是柯源太不知道的，所以，他是听的最认真的那一个。

    柯龙虽然已经40出头的人了，但是在柯源太面前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一般。

    现在想想当年，也会委屈。

    在柯跃说完了又一个趣事后，柯龙突然问柯源太：“小时候，我们都是妈妈陪，你为什么不陪陪我们？

    柯跃说的那么多故事里，都没有你的身影。”

    这话题插入的很突兀，但是柯源太因为这个话却愣了一下。

    想起曾经的事情，他也不免有些颓丧：“是啊！那时候忙，有时候三天都没时间回家，也难为你妈妈将你们四人拉扯长大。”

    柯龙就笑了声：“小弟出生后，运气却好，爸爸总是有时间照顾他了。”

    这件事情压在他心里多年，但柯源太年轻的时候十分威严。

    所以，即使柯龙后来长大成人，却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事。

    今日，气氛十分好，大家也能说说笑笑，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每一次，最后都能轻易淹没在时间的海洋里。

    也许，再过几年，这件事甚至没有人记得。

    所以，这一刻，他突然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甚至在柯源太感叹完以后，他没有沉默下去，而是说出了另一件一直搁在他们心里的事情。

    为什么，唯独对柯炎，你那么有时间呢？

    柯源太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莫名奇妙地说：“因为……”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柯源太：“我每次回来，你们看见我都躲起来了。”

    这话，他也说得很无力，不被孩子喜欢，他也很无语啊！

    柯龙听了这个理由却是一愣，柯源太在柯炎出生以后，就经常回来。

    但是他那时候已经是个16岁的少年了，正是叛逆的时候，并不愿意和不常见面的父亲接触，平时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周末和同学出门。

    柯源太：“不止你，小腾也是，每次我一在家他就去他朋友家玩。

    小虎更夸张，每次我一靠近他，他就喊不喜欢。

    小跃那时候年龄也不大，我记得才7岁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怕我，天天躲在你妈身后。

    如果你妈不在家，他们宁愿跟着王姨，也不喜欢跟着我。”

    今日说起这些完事，柯源太也露出了回忆的神情：“虽然你们那时候都怕我，但是我也明白，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常在家。

    而且那时候我对你们也比较严厉一点，不被喜欢也是当然的。”

    “哈哈哈哈……”柯源太说完，把自己逗笑了。

    笑完，他又怀念地说：“我初做爸爸，也很笨拙的。

    你们小时都是我在医院一秒一秒的熬着时间，看着你们生出来的，每一次我抱你们，都很害怕。”

    “后来你们长大了，皮了，我也偷偷查过育儿经。”

    说到这里，他还放轻了声音，偷偷摸摸地说：“避开你妈妈偷偷看的。”

    说完，他又笑起来：“上面都说严父慈母，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你们妈妈那么温柔一个人，让她做恶人大概也是做不来的，我就想着我凶点，省得你们以后太娇气。

    现在想想，大概还是有作用的吧？”

    柯源太还是挺骄傲地看向5个儿子说：“一个个也算是长大成才了。”

    说完，他又嘟嚷道：“就是可惜了，你们小时候还是很好玩的。”

    客厅里一时都沉默了下去，突然间发现膈应了一辈子的事情里，觉得恶心的过去里，竟然还有自己添的那一脚。

    和父亲的远离，不仅仅是父亲的工作，还有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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