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甘水利摔门而去。 黄萱和朱赶超二人的情绪,被她带的有点低落。 屋里的氛围,顿时稍显沉闷。 “走了?算了,没她还清净一些。来来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彭勇举杯,“既然是团年,不喝两口酒助兴可不行。” 酒是好酒,5块3毛7一瓶的“五粮液”。 打开瓶盖,满窑洞都是一股醇香的白酒味道。 “喝!”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晚上的张晓丽,似乎有点转了性子。毫无以前那种温温柔柔、害羞内向的感觉。 只见她很是豪爽的一扬脖子。 满满一瓷杯的白酒落肚,张晓丽俏脸立马变得通红。 张晓丽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嘴唇上的残酒,“黄萱同学,喝呀!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黄萱还没喝酒呢, 她一张娟秀的脸,倒是先红了... “我,其实我会喝酒。” 黄萱温温柔柔的一笑,“我爸是公社的副主任,他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下班回家之后,一个人独自喝上两杯。” 张晓丽问她,“你是不是偷喝了你爸的酒?” 黄萱嗔怪道,“哪有啊?我不是偷。小时候,家里人老是催我。 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将来要怎么怎么。所以有一次,我实在是烦的不行。 于是半夜三更爬起来喝了几口。结果...你们猜?” 朱赶超猜:“结果被你爸妈发现了,又是一通唠叨?” 彭勇笑道,“是不是把你妈给吓住了,担心你这个乖乖女,被她们逼疯了?” 黄萱脸红的,如同树梢的红苹果,“哪有。我整整喝了大半瓶儿白酒,居然一点儿都没觉得喝醉...” 张晓丽咯咯笑,“那你的酒量可真好。来来来,我们举杯吧!” “今年是你们在异地他乡,过的第一个新年,你们心里的滋味,恐怕都很复杂吧?” 张晓丽举杯,微微一笑:“不过呢,其实这也正常。 不怕你们笑话了,我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是在西南边陲的寮挝县。 那天晚上,我想我的亲人,想我的那些侄子侄女们... 想着想着,我就想哭。然后我就躲到菜园子里去,偷偷的哭了整整大半夜呢!” 罗旋一怔:“我怎么不知道?” 张晓丽杏目圆睁,“你肯定不知道啊。那天晚上,你喝的酩酊大醉,先是和老闵抱头痛哭。 老闵说他好惨,从繁华的十里洋场,跑到了那个半原始的寮挝县落脚。 说他这这一辈子,恐怕就只能在拉枯寨子里,和一帮毫无共同语言的女人,终老一生了。” 彭勇很是好奇,“你说的那个老闵哭了?他们俩抱头痛哭,意思是罗旋也哭啰?” 张晓丽咯咯娇笑道,“是啊,罗旋哭的比谁都大声...老闵说他有家不能回。” “罗旋却说,老闵比自己还好一点,至少还是生活同一个时代。 罗旋说他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没有高铁、没有电脑,没有手机...” 张晓丽咯咯直笑:“罗旋那天喝的...好醉呀!先是抱着老闵哭,然后又抱着人家老闵的小姨子。 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 “咳咳咳——” 罗旋赶紧干咳两声,“往事休要再提。今天大过年了,咱们说些开心的事情。” 彭勇问,“什么没有电脑?我听说,只有那种等级很高的国家研究单位,他们那里面才配备了电脑。” “咱们普通人接触不到电脑,这不是很正常吗?” 彭勇扭头问罗旋,“什么是手机?” 罗旋瞪他一眼,“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千万别告诉我我,你不懂这个。” 彭勇脸一红, 嘴里喃喃自语,“那不应该叫飞什么机?” 罗旋嘿嘿一笑,“没手,怎么也飞不起来...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来来来,喝酒。” 等到三杯酒落肚,屋子里的温度便直线上升。 尤其是朱赶超,或许他平常压抑的有点厉害。 等到他喝的脸红脖子粗之后,“唰”的一下,就将自己的棉外套给扒拉下来。 “我好想家啊。” 朱赶超眼眶之中,有一抹思念在流动,“以前我觉得家里好穷,我睡的那间泥巴房,四处漏风。 到了冬天,那水淋淋的雾气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就会从缝隙里面涌进房里。 一觉醒来,我的眉毛上,头发上都挂着一层层的寒霜。” “以前,我一直都嫌我家太穷,记得小时候,我就没吃饱过一顿饭。” 朱赶超说着, 他眼光中那股回忆,终究化作两滴晶莹,砸落在酒杯之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可现在,我离开了家。” 朱赶超仰面望着窑洞顶,“我才知道,原来只有那个穷贫穷的家。才能安放我这颗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