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泥麻!这东西,是给人吃的?” 一位矿工嘴里脔着饭,舌头在他嘴里乱窜,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啊呸!泥麻,好多砂子啊。” 旁边的有一个矿工的牙,本来就不好。 此时只听见“卡呲”一声,那位矿工伸出两根手指头,从他的嘴里取出一颗掉落的牙齿:“这饭...实在是吃不成!把老子的牙都硌掉了。” “麻麦皮!” 曾二哥也骂:“饭里面的砂子多,咱们吃慢点儿,也还能凑合。狗曰的!这个菜没油没盐的,咋下饭嘛!” 饭堂一号窗口的负责人,他显然对此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听那人敲打着菜盆冷笑:“想好吃的?二号窗口,今天卖的是猪肉焖面。三号窗口大烩菜、白米饭、还有大白馒头。你们倒是去吃啊!” “想要好下饭?老子这边也有油辣子、豆腐乳。” 那位负责人脸上、连同说话的语气之中满是鄙夷:“你们倒是过来买啊!一个个的...一分钱不带,还想吃炒菜?” “你们看看人家那位小兄弟。” 一号窗口的负责人,伸手指指罗旋,“人家67021829号矿工,他就舍得打大烩菜吃!油汪汪的五花肉,酸菜、土豆加粉条香不香?你们自己舍不得花钱,怨的谁来?” 那人在冷嘲热讽的发飙,饭堂里吃饭的矿工们一声也不敢吭。 简腾强忍着喉咙上的疼痛,把嘴里的黄米饭给强行咽落下肚,“罗大棒兄弟,你这样吃的话,到月底你不但拿不到工钱,反而还倒欠煤矿上一笔。兄弟,忍忍吧,还是得节约点才行。” 曾二哥也替罗旋心疼钱:“罗大棒兄弟,咱们虽说是进了黑窑。可总得仔细一点,节约一点。要不然的话,咱这一辈子恐怕就走不出这煤矿了...” 罗旋问他们:“你觉得我们再怎么节约,再怎么努力干,真就能走出这个煤矿?” 两位老乡一惊:“啥子意思?罗旋,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说?” “你们先去打份好一点的饭菜,恢复一下你们的体力再说吧。” 罗旋开口道,“别那么省!节约下来的钱,其实最后都喂了黑心狼。” 简腾和曾二哥对视一眼。 终究还是听罗旋的话,起身重新去打了一份大烩菜、白米饭回来。 只不过在他们去口打饭的时候,还是不忘叮嘱厨房里的厨师,千万别给他们打所谓的“精品大烩菜”。 罗旋之所以,要让他们去换掉盆里的饭菜,其实是对他们两人,究竟信不信任自己的一种考验。 毕竟打这么一份饭菜下来,差不多得2块钱了。 而面对金钱的时候,最是能够考验一个人,对自己的信任度了。 眼见简腾和曾二哥通过了考验。 罗旋开口道:“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你觉得我们在这矿上拼命干活、万般节约的话。一年到头,能攒多少钱回家?” “6,70块钱吧。” 曾二哥回道:“能攒这么多,估计也就顶天了。” 罗旋点点头:“3年,我们攒200块钱。可这3年干下来,你觉得我们的身体,会不会废掉?会不会得永远无法根治的尘肺病?” “很有可能。” 曾二哥的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为了200百块钱而把自己变成废人,从此以后成为家人的拖累...这,这事儿,干不成啊!” 罗旋继续低声说道:“而且还得是在这3年之内,咱们不遇到冒顶、塌方、瓦斯之类的事情,才能平平安安的拿到那200块钱。” 简腾一边大口大口的吞咽烩菜,眼泪一边大滴大滴的滑落进饭碗之中,“可...来的路上,我们已经花了接近20块钱的路费。 如果现在我们不干了,不说这个煤窑放不放人。 就说我们一来一去的路费,我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去面对我的爹娘、我都不知道拿什么去给弟弟交学费...” “煤矿里不可能放人的。” 曾二哥叹口气,“别忘了,咱们身上各自还背负着矿上一大笔债务呢!而等到我们还清了旧债,新债又不知道滚到多少了!” 他这个担心是对的:对于那种在煤矿上干的时间长的矿工,窦家畔煤矿或许只和他算欠债的事情。 而对于这些新来的、还没能给煤矿创造出效益的新矿工。 窦家畔煤矿,肯定不会那么大度。 他们有的是办法,把新来的矿工身上的债往高了算:比如什么矿上垫付路费的利息。 或者是提高矿工,他们在煤矿里消费物品的单价。 甚至直接巧立名目, 直接为那种想离开的矿工,量身定做一些什么“管理费”、“中间人介绍费”、“卫生费”、“住宿取暖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势单力薄的这些矿工们,除了乖乖的认宰,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被窦家畔煤矿这么一搞。 矿工们想要还清债务、利利索索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简直是难如登天! 除非那种铁了心、不惜代价也要离开这里的矿工他家里有钱、而且还愿意拿钱来赎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