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仓促大婚-《侯夫人与杀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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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长玉想了想,说:“我想早些把我爹留下的猪棚经营起来,以后最好是能养一百头猪。”

    “……”

    这愿望还真是朴实无华,并且又是关于猪的。

    谢征沉默了两息:“姑娘可往大了说。”

    樊长玉心说一百头猪,至少也值一百多两了,在镇上置一所二进的宅子,不过也才百余两,这愿望还小了?

    她半开玩笑道:“那金山银山?”

    谢征不置可否,但樊长玉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点,这个愿望才配得上他救命之恩的错觉。

    她压下脑子里荒唐的想法,问:“既已同意假入赘,那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临窗而坐的人只浅浅摇头,似乎并未把这场所谓的入赘放心上。

    樊长玉想想觉着也是,反正都是假的,她俩又不是真成亲,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完全没必要。

    她道:“大婚可能会有点仓促,估摸着就这两日。”

    谢征只道:“你安排便是。”

    他鸦羽般的眼睫半垂,盖住了眼中所有深色:“不过我的户籍文书也叫山贼拿走了,想来还得去官府补个户籍。”

    樊长玉道:“这个不难,你既是入赘与我,回头把户头也添到我家就行。”

    双方都已达成了一致意见,樊长玉便也不再多留,起身回去筹备成亲的事。

    临走前看到他那碗猪肺汤还没怎么喝,提醒道:“汤应该已经凉了,你喝掉吧。”

    谢征:“……嗯。”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煮的猪肺汤味道很奇怪?

    屋内只剩谢征一人,他打开窗户,看向雪后初晴的天麓,眸色渐深。

    接手他兵权的那位是条疯狗,找不到他尸首,怕是很快就会彻查逃去附近州府的流民。

    他编造得了一个假身份,却伪造不了户籍文书,若是蓟州官府也开始清查无户籍的流民,他很快就会暴露。

    依本朝律法,若是入赘,便可改为入赘地的户籍。

    这才是他同意假入赘的真正原因。

    至于那名女子……

    他视线下意识落到了放在一旁的猪肺汤上。

    他已准了她一个心愿,假入赘她亦有所图,也不算再亏欠她。

    想起她那句理所当然说出的“你好看啊”,他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呵,肤浅。

    他将手指放到唇边吹出一声清越的哨音,不消片刻,一只毛色纯白的海东青便从高空俯冲直下,稳稳落到了窗沿上。

    谢征把碗递过去:“吃掉。”

    海东青用那双黑豆眼瞅了瞅碗中煮熟的猪肺片,倔强偏过了头。

    谢征一个眼神扫过去,海东青才委委屈屈叼起一片猪肝吞了下去。

    -

    也是赶巧,樊长玉这头刚商定好假入赘,王捕头就派人偷偷给她报信来了,说是樊大果真找人写了状纸递去县衙,只怕不日便要审理此案了。

    赵木匠老两口得知此事后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樊长玉倒是沉得住气,说:“大婚一切从简,到时候请街坊邻居们一起吃个饭,让大伙儿都知晓我招赘便是了。”

    为了不让老两口太过担忧,也怕叫旁人瞧出破绽,她暂且还没同他们说这场招赘是假的。

    赵大娘愁道:“那喜服也来不及做了啊……”

    樊长玉没当回事:“穿件红衣凑合着就行了吧?”

    她兜里卖猪肉的银子和赌坊那日闹事后赔偿的银子加起来,也才三两,这点钱总得花到刀刃上。

    不过她自个儿还有新衣穿,准备入赘给她的那人可没有,他原本的衣裳被砍得破破烂烂的,养伤期间都是套一件宽松里衣再披件赵木匠的旧袄,成亲那天再怎么还是得给他裁一身新衣裳。

    樊长玉咬牙花了半贯钱,去布庄买了一匹赭红色的料子,托住在巷子里的裁缝娘子给他做一身新衣裳。

    买这暗红的料子樊长玉也是有考量的,做成衣裳成亲那天能能当喜服穿,平日里也可当寻常衣物穿。

    裁缝娘子听说樊长玉要成亲,笑着说了一通吉利话,知道樊长玉家中不易,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工钱,只道做这身喜服就当是随礼了。

    不过这尺寸还得去量一量。

    樊长玉有心想让赵大叔帮忙,奈何赵大叔帮着出门采买大婚要用的各式物件去了,她只得自己上了阁楼:“成亲当日你没件像样衣裳,我量个尺寸让人给你裁一身。”

    谢征从善如流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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