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老黄历-《九州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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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初见劳大人桌子那多坐了一人,心中咯噔一下子,心想坏了坏了,这事儿要是起了争执,最后倒霉的可是他们茶楼。

    正想着该如何去跟劳大人解释,把那位面生的客人劝到旁桌去,却听见劳广辊这般说辞,这伙计脸上堆笑,紧着两步上前,把茶和果脯放到桌上,说道:“让劳大人久等了!”

    劳广辊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正好正好!”

    伙计拎着托盘告退,心中正遗憾着劳大人今日可忘了点事儿,却又听见劳大人在招呼他,“怎么就走了呢,忘了往日的规矩了?”

    掏出五文钱拍在桌子上,三根手指按住往桌边一推说道,“拿去!”

    伙计满脸是笑,一颗一颗捡入手里。

    “谢劳大人,谢劳大人!”

    劳广辊扫了眼一旁不说话,只是在那笑之人,又接着说道:“这位是我表亲,他的账算在我头上,记下了么?”

    伙计点头称是,攥着铜钱笑着退去。

    那人看着劳广辊笑道:“我可没你这么一位表叔,不过这茶钱算是我承了你的情,我这人最是讲理,受人恩惠,必报之。”

    劳广辊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皱着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淡淡一笑,手中折扇再次打开,轻轻扇道:“书生,宁云轻。”

    折扇正面题着一句诗“腹有诗书气自华”。

    “宁云轻?恕老夫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

    不怪劳广辊没听说过宁云轻,他一介武夫,又如何知晓读书人中颇负盛名的“书圣”。

    宁云轻拿起劳广辊的茶壶,倒了杯茶,轻推到劳广辊跟前。

    劳广辊没想到这姓宁的这般配合,就这倒茶的举动在其他茶客眼中,合情合理。

    端起茶碗跟劳广辊示意一下,劳广辊也端起茶,二人轻饮一口,宁云轻缓缓说道:“我你没听说过,不过许弱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幸亏劳广辊手中茶碗已放在桌子上,不然一定失手掉在桌子上。

    此刻劳广辊的手在颤抖,三十多年了,能让他念念不忘,甚至是刻骨铭心的记恨的,正是这个名字。

    是他,一剑令劳广辊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而最让劳广辊心中遗憾的,是他在此之前,还一直保持着元阳之身。

    “你究竟是谁?”

    宁云轻看着看似平静,其实恨不得一掌拍烂桌子的劳广辊,笑了。

    “难道你忘了当初为何与我师父动手了么?”

    闻言,劳广辊皱着眉仔细瞧了瞧,心中猛然一惊,失声道:“是你?”

    宁云轻笑了笑说道:“不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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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帝宫门前,司马文德久视宫门不语,叹了口气,对着身旁内务总管孙貂寺说道:“走吧!”

    孙貂寺看看面带愁容的文德帝,躬身说道:“陛下,您放心,太上皇那里一切安好,若是您真的想去见上太上皇一面,咱们就进去,这皇城之中,哪里还有您去不了的地方?”

    司马文德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孙总管,咱们走吧!”

    孙貂寺轻轻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

    这帝王失势,他们这些阉人的日子也大不如前,想当初,相乐帝在位之时,那赵貂寺可是与相国赵俅称兄道弟的,这赵相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本宗谱,排来排去二人竟是同宗同源,当时成为朝野上下一篇佳话,只是后来,随着相乐帝退位,赵相被黜,这佳话也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至于赵貂寺,如今正负责皇城内清秽一事,孙貂寺照顾这位前辈,还派了两个小太监,专门盯着赵貂寺,刷不干净可就没饭吃。

    孙貂寺很念旧情。

    想当初,赵貂寺就很照顾自己。

    司马文德转身,刚走上几步,门却开了,走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废帝司马相乐。

    司马相乐眼见门外之人身着龙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司马文德回头转身,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已是双鬓苍苍,胡须修长。

    嘴唇抖动,司马享乐沙哑的声音传到司马文德耳中。

    “可是德儿?”

    司马文德眼睛已泛红,上前一步说道:“德儿见过父皇。”

    司马相乐双臂搀住本欲下跪的儿子,说道:“好德儿,都长这么大了,父皇都老了,老了啊。”

    司马文德揉揉眼睛,略带哭声说道:“是孩儿不孝,这些年,让父皇受委屈了。”

    “如今你是九五之尊,开口便是圣言,可别乱说话,这些年父皇过得好得很,只是,只是有些想念你罢了。”

    这时孙貂寺在一旁说道:“我的两位圣爷呀,此处可不是说话之地,陛下,要不还是进了太上皇这个院子再说吧!”

    司马文德看向父皇,司马相乐点点头道:“也好,进来说话吧,至少这个院子里的人,我敢保证,没人敢出去嚼舌头。”

    孙貂寺看司马相乐说话的神态,语气,依然这般霸气十足,只是他不知道这位被废了的太上皇底气何在。

    不过他孙貂寺倒是会交代好底下的人,看见谁嘴上没个把门的,就把他的门给扯烂了,这辈子也甭想合上了。

    他身为堂堂内务大总管,一些手段还是有的。

    三人进了院子,孙貂寺关了院门,离二人三丈左右,在后面慢慢跟着。

    司马相乐问道:“父皇欲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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