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悄悄睁开眼,悄悄瞅他。 阮君庭仰面而卧,两手收于身前,躺地工工整整,就像她将他从守关山拐回来时那样。 他呼吸沉稳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凤乘鸾就侧过身,撑着头,大胆看他。 他是为了她才傻了的,这以后,该怎么办? 北辰那边,正是波诡云谲,暗涛汹涌之时,人人都想将靖王这只猛虎弄死,剥皮剔骨,分上一块肉吃。 天机关,魔魇军,还有当初先帝赐回的神山珍宝,无论从哪一样中得了便宜,都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至于南渊,北辰靖王就是国之公敌,人人欲除之而后快。 只要他废了,死了,北辰的南线就是一具空壳,再也没有能力将南渊压制在守关山一带。 南渊若是跨过了守关山,凭着火器,就可一路打到天机关,而北辰没了魔魇军,又失了最丰饶富足之地,就如猛虎被去了爪,拔了牙,此后没有个一两百年,都缓不过来。 到那时候,天下再也没有哪个王朝,能奈何不得南渊。 而这还不是全部。 东郎,暗城…… 没有一个人希望阮君庭活着! 他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凤乘鸾心疼地将指尖在他眉心那道伤痕上一抹。 阮君庭的眼睛便唰地睁开了。 ;娘子怎么还不睡?在看什么?他那双眼,即便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她看见他的眼睛,反而所有忧虑一扫而空,霎时间便淡定了下来。 何必想那么多,他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好。 断龙石落下那一刻,她是真的恨不得宁可被压死在那下面,也不要离开他。 当醒来时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要跳下深渊,从此随他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一步都离不开他,她将自己的命,都紧紧与他缠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凤乘鸾不禁释然一笑。 她从来没在乎过这个男人到底是叱咤风云的统帅,还是指点江山的王侯。 这傻病若是能医治,自然最好不过。 可若是不能医治,她就陪他做个傻王又何妨。 天下若能容他,她就在他身边守着他。 若这天下不能容他,她就带他远远的离开这些纷争,寻个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安度一生,也是美哉。 总之,无论是是非非,不离不弃就对了。 她在黑暗中,将温软绵滑的掌心覆在他眼睛上,;我在检查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现在看来,果然没有!竟敢装睡,你,不乖! 掌心下,阮君庭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撩得她手掌有些绒绒地痒。 ;娘子,我错了,我现在就睡。 ;嗯,等下我要检查哦。 ;好。 凤乘鸾一只手撑着额角,一只手覆在他的眼上,静静地看着他。 那手掌下的双眼,果然又忽闪了几下,便不动了。 人傻,就没烦恼,睡觉都得睡得快。 她悄悄拿开手掌,再看他的眉眼,你要是一直这么人畜无害,倒也是件好事,至少…… 我可以为所欲为! 她的目光顺着鼻梁,滑向薄唇。 之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小心翼翼,覆了上去。 …… 她吻得轻,也吻得沉迷,没有发觉阮君庭的手,悄然间紧紧抓住了被角。 爱妃这是在检查本王到底有没有睡着。 因为,本王已经睡着了。 所以,不能动! ——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换乘快马,返回百花城。 凤乘鸾依旧与阮君庭共乘一匹,却从一露面,就容光焕发。 她的身体,毕竟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女,活了两辈子,也只被阮君庭折腾过几次,真正温柔的甜头却还没尝到过。 所以对于两人亲近的事,并没有什么需求,他若是汲汲索求,她会吓得抱头鼠窜。 可他若是一直这样乖乖的,她就只要有个温暖的亲亲抱抱,就会觉得好满足,好开心! 结果,她昨晚将人家的便宜占够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却苦了某个人,盯着她的睡颜,干熬到天亮。 阮君庭上马,坐在凤乘鸾身后,狠狠瞪了一眼过来牵缰绳的夏焚风。 净出馊主意! 什么装傻可以哄女人心软! 你却没告诉过本王,装傻这么辛苦! 若不是刚好借此机会,可以成全一箭双雕之计,本王岂会受这个委屈? 那日,冥宫倾覆之际,墓室大门大开,野人如潮水般涌入。 他决心放手赌上一把,也不拔剑,而是效法外面楚盛莲的姿态,端然立在墓室中央。 那些野人,个个面上生有一圈白色绒毛,本是因着膜拜的神祗被惊扰,气势汹汹地闯入,可它们见到他活脱脱地立在那里,便立时将他当成了活的神。 楚盛莲已死六十年,当年曾亲眼见过他,受他教化的野人,如今早已不复存在,所以,眼前这些长毛猴子见了阮君庭,除了惊吓,还有几分好奇。 为首的一只,小心上前,大着胆子,伸出毛绒绒的手,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脸。 阮君庭便对他绽开一个怜悯众生的微笑。 这一笑,大概尽得雕像上那张脸的精髓。 吼! 野人心惊,当即退后,扑通拜倒! 接着呼啦啦,整个地宫里的野人,便如伏倒的麦田一样,乌泱泱全都学着人样跪地叩首。 阮君庭从容对那首领道:;出去,带路。 吼! 野人喉咙里低吼一声,转身便引他向另一处路走去。 楚盛莲为了防止复活时发生意外,果然给自己留了不止一条生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