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外面有八条石桥,这冥宫大概就有八条生路。 只是,他们身处其中,惊变之下,乱了阵脚,根本寻不到。 阮君庭提剑,淡定迈入野人中央,前方的野人便挪了膝盖,跪着让开一条路。 他经过之后,后面的野人再依次而起,紧紧相随,浩浩荡荡的随着他,于地动山摇之下,从容步出冥宫。 这条路,比之来时,没有迷宫,就短了许多。 冥宫倾斜地越来越厉害,阮君庭脚下扎稳,每一步都如履平地,众野人却在剧烈的晃动中,在甬道中撞来撞去。 它们见他如此淡定从容,乱石崩摧之下毫无惧色,便更加笃定这就是它们日夜膜拜的神祗。 阮君庭走的这一条路,恰好在冥宫背面,与凤乘鸾他们所走的那一条相反相对。 就在他走出时,小山一样的冥宫已轰地一声,顶部撞上了崖壁,接着,所有石桥全数齐唰唰崩溃,被巨大的力量牵扯,反弹而起,如几条灰色的绫罗,之后,土崩瓦解! 整个山窟剧烈震动,冥宫下方那根窄细的石柱也已再也撑不住上面的重量。 眼看,阮君庭就要与这些野人一起同葬在下面黑暗无边的深渊中! 离开,就在现在!再不能犹豫! 可前面的崖壁与冥宫之间的距离,仅凭轻功,根本没有把握一定飞渡成功! 冥宫的顶部,还在激烈地摩擦着崖壁向下滑去,如一把巨刃斩过山石,隆隆飞石,滚滚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若是搏命,倒还有一线生机,可这成功的机会,实在是太过渺茫! 正犹豫间! 吼! 野人首领一声低吼! 身后便有一只野人大吼一声,转身飞速沿着冥宫的墙壁攀爬,眨眼间抵达顶端,之后,急速飞奔而出,逆着头顶如雨滚落的乱石,扑向对岸! 然而,这一扑,并没有成功! 它的身影,就如一枚石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坠入了黑暗之中。 接着,后面的野人,开始如潮一般,爬上冥宫,飞蛾扑火,全部飞扑出去!又成片成片地跌落如深渊之中。 即便如此,依然源源不断,前仆后继! 它们仿佛根本不怕死,又仿佛,它们生来就是为了这一日。 为了它们的神祗而牺牲!殉道! 终于,一个野人凌空踏过飞石,落在了对岸,飞快爬上了顶端,寻到一道坚固的石桥基座,当即双脚倒钩,身子倒悬而下,就在那一刻,它伸手抓住了迎面飞来的另一只野人。 紧接着,形势逆转,一个又一个,如法炮制!跃到对面的野人,很快倒挂着连成一长串。 缓缓下滑的冥宫这一头,已有不下上千只野人跌落深渊,而另一头,已飞快地拉出一只长长的活的登天梯! ;天梯延伸的速度,快过冥宫下滑的速度! 倒挂的野人,轻推崖壁,便悠悠荡了出去几分。 回来时,再推崖壁,再荡! 即便头顶巨石落下,生生将它们砸死,那死了的野人的手也牢牢抓住下面的一只不放,不松懈半分。 冥宫还在下滑,四周已黑不见天日。 那架天梯,也很快荡到了近前! 阮君庭立在这一头,向这些身披长毛,尚未开化的生灵郑重点头致谢,;有劳! 说罢,凌空飞渡,踏上这座活的,飞荡的长桥,一路足尖轻点,于黑暗中,一抹纯白乍现,如一道突破黑暗的光,一线灭绝之地逆天而行的生机! …… 他在凤乘鸾背后,骑在马上,揽着她的腰,将她半拥入怀。 不用御马,不用看路,也不用担心安全。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一力承担。 他什么都不想要操心,只装傻就好了。 以前,他没她睡不着。 现在,他有她还是睡不着! 太痛苦了! 阮君庭昏昏沉沉,躬身将额头抵在凤乘鸾的肩膀上,闭了眼,嗅着她青丝里和领口间弥散出来的浅淡甜香。 可如此,就更加睡不着。 他稍稍侧脸,朦胧眯着眼,身子随着马,摇摇晃晃,看着她纤细洁白的脖颈。 好想咬一口啊! 牙根子特别特别痒! 凤乘鸾脖子被他的呼吸吹得特别痒,微微挺了挺,他就又使劲儿将脸向她窝了窝,之后,鼻尖和唇,刚好触在脖颈上。 嗯,这个姿势满意。 可以睡了! 凤乘鸾瞥了一眼,见他像个孩子一样,毫无烦恼,又这么乖,倒也替他开心,便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阮君庭在她颈窝里,缓缓睁开眼,之后又沉沉合上。 谁说弱点不能成为盔甲? 凤姮既是他致命的弱点,也是守护他的盔甲。 即便不是盔甲,也至少是件小棉袄。 对!乖乖就是本王的小棉袄! 他双臂舒服地紧了紧小棉袄的腰。 嗯,就这么贴着! 真好! —— 一行人,沿着太庸天水,一路向西,很快到了南渊国境附近。 还未过境,就见前方一人一马,一袭青衣,长剑翻飞乱舞,斩杀数人之后,优雅入鞘,单膝跪地,;属下在此恭候王爷和王妃多时。 是秋雨影! 他在这里等主子,顺便劫杀了几批埋伏,将前面的路给清了干净。 阮君庭被吵了清梦,从凤乘鸾右肩换到左肩,两眼不睁,抱着她,继续睡。 夏焚风连忙策马上前几步,;老秋,你怎么来了?殿下不是让你守着天机关? 秋雨影抬头,看看他,再看看阮君庭,;天机关之事已了,我左右得闲,就来看看殿下是否有用得着的地方,如今看来,应该是用得着了。 他浅淡一笑。 凤乘鸾无奈苦笑,;是啊,有劳秋将军快替我将你们宝贝王爷摘下去,背了一道,重死了。 ;呵呵,是,王妃辛苦了。 第(3/3)页